三十六计中居然没有“以毒攻毒”,乃为遗憾。
化学药物治疗,或称化疗,是治疗恶性肿瘤的三大经典手段之一,手术和放射治疗(亦称放疗)是另外的两种。近年发展起来的生物治疗可谓异军突起。
像是对敌作战,手术是“步兵”,要打交手仗,白刃拼搏,消灭敌军;有时要用化学武器,以各种途径施布,增强对敌杀伤力;若堡垒顽固,距离遥远,常规部队难以达到目标,则以炸弹直捣敌穴。常常是联合行动,或先后,或交叉,全在运筹帷幄,指挥若定——肿瘤治疗家何等威武!
而生物治疗则颇为微妙,一如政治攻势,促成敌军哗变;或派遣特种部队潜入,以假乱真,从内部瓦解敌人;或用新型导弹,准确击中目标。
本篇讲的是化疗。
“二战”期间芥子气的应用,使战争更加残酷。而将氮芥用于治疗淋巴瘤可谓肿瘤化疗之肇始。在肿瘤领域,氮芥类药物(或称烷化剂)差不多“统治”了三十余年,像噻嗪哌、环磷酰胺、马法兰等至今锐气不减。到60年代,抗代谢药崛起,特别是氨甲喋呤,6-巯基嘌呤、5-氟脲嘧啶等治疗绒癌取得突破性成功。近二十年,金属类细胞毒药物顺铂独占抗癌鳌头,风靡世界。近年又有泰素(或称紫杉醇)问世,被誉为肿瘤化疗新的里程碑。
武器的使用之重要并不亚于所使用的武器。
抗癌药用得好,至少应具备下述三点:
一曰知己知彼,有的放矢。即根据不同的肿瘤,选择不同的药物。治疗卵巢癌不同于绒癌,治疗卵巢上皮性癌与卵巢恶性生殖细胞肿瘤的药物亦有所别。还要知道病人以往接受的治疗及效果。这些都能对选择有效药物提供参考。但最好的办法是进行药物敏感试验,即将瘤细胞分离培养,用各种抗癌药与之作用,观察何种抗癌药更有杀伤力,或这种癌细胞对何种抗癌药更敏感、更有反应——乃为药物筛选。正像我们都熟知的检测何种细菌对何种抗生素更敏感,来选择有效的抗生素,以消炎治病一样。实际上,这种试验与临床应用相符合的有效率也只有60%,所以,目前医生主要的还是依靠经验。大量的、较长时间的临床实践证明:5-氟脲嘧啶+更生霉素对侵蚀性葡萄胎和绒癌很有效,PAC(顺铂+阿霉素+环磷酰胺)对卵巢上皮性癌、PVB(顺铂十长春新碱十平阳霉素)对卵巢恶性生殖细胞肿瘤是可选择的化疗方案。
二曰消灭敌人,保护自己。任何一种抗癌药都有或多或少、或轻或重的毒性,因为它们不能完全“分辨”癌细胞抑或正常细胞。
武器的作用效果在于武器的使用者。
每种抗癌药的毒性作用所损害的部位、引起功能障碍的情况不尽相同,大抵是消化系统、骨髓造血系统、肝肾功能、心肺、皮肤毛发以及用药局部等。药物的毒副作用是化疗的不可回避的重大障碍,它和用药种类、剂量、用法、疗程等均有关系。既要使药物能充分发挥作用以消灭敌人,又要避免发生严重毒副反应,以保护自己,既难两全,又要两全。这将在下一篇专门详述。
三曰不同“兵种”协同作战。抗癌药的作用机理是不相同的,有的是细胞毒类,有的是干预或破坏癌细胞代谢。癌细胞本身也有其生长过程和特点,不同抗癌药也作用在细胞生长过程中的不同时期(或称细胞周期)上,所以用药的章法也不相同。单一用药,即一种药物单枪匹马,通常是烷化剂,剂量要足够,成为“集束手榴弹”。也有联合用药,即两种或两种以上药物,成为各种组合的方案,或序贯而上,或同时出击,以提高战斗力,有时阵容颇为壮观,用法程序也较复杂。孰优孰劣,在于对症、在于经验、在于操作。
用药大如用兵,小似作厨。鸡鸭鱼肉菜、油盐酱醋糖,基本原料、基本佐味,全看选料、刀功、火候掌握等诸项,诚如依菜谱难成正宗,必有经验使然。有进修医师求教宋鸿钊大夫,用其法为何疗效不及而反应过重。宋老答曰,盖因“火候”二字。可见“炮制”之重要。
用药途径也非小事。药物可通过口服、血管或肌肉注射、某个腔隙(如盆腹腔、胸腔、宫腔等)注射以及局部直接给予,要根据病变、药物特点而定。有的药没有口服的,有的药不能从血管给,而有时可将药物直接注射到有肿瘤的腔道,或涂布于肿瘤上。卵巢癌常有盆腹腔广泛种植转移,将药物灌注入盆腹腔,其局部浓度可以是静脉给药的倍,是较常用的途径。还要兼顾全身用药,乃将静脉注射、腹腔注射联合使用,成为“海、陆”联合作战。如果肝脏上有了转移灶,又不好切除,则可行肝动脉插管,将药物注入,达到有癌瘤的部位,是谓“介入治疗”。技术高明者,可超选择地将细管送入确定部位,在影像显示条件下,或栓塞使该区缺血坏死,或注入药物使之浓聚命中目标,有神奇之效。淋巴结转移在妇科癌瘤中也很常见,对付的办法除了切除,放疗、化疗也是一法,但从血管或腹腔给药多难奏效,故可从淋巴管注药,操作很是精细;也可将药直接打到淋巴结区域,但要准确才行。为了给抗癌药装上“眼睛”,可将抗体和药物结合,然后注入体内,抗体作为载体去寻觅相应的抗原(即癌瘤)。这便是生物导弹,威力不小。
抗癌是不是很像抗敌?医生和病人都应该充满必胜的信心!
—End—
摘自《妇科肿瘤的故事》,图文作者授权发布,谢绝转载。
编辑:李玲
白蚀症北京治白癜风的医院